畫家莫內:「對我而言,主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主題和我之間的關係。」
轉眼間,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非洲大陸義診之行:第一次聖多美普林西比,第二和第三次都是史瓦濟蘭王國。身為第一個到非洲義診的亞洲整形外科醫師,我深刻體悟,整形外科無庸置疑,是非常適合義診的外科科別。原因無他,推理邏輯下,需要義診協助的區域,醫療資源相對匱乏,慢性病較少,多是急症,因此外傷、先天性和傳染性疾病變成主要的問題癥結與援助重點。
經過這幾次經驗,我深刻體悟,國家經費必須用在刀口上,不是讓我去觀光或是訪查的,因此我擬定的基本效率原則是:1.有多少手術,我就待幾天:2.做好傷口照顧教育推廣工作。這次唯一的不同是,過去我都是一個人「孤單」地往返,這回剛好有醫療團副團長廖學聰醫師和胸腔內科主任李俊年學長一同前往,果然增添不少樂趣。
飛行途中,李主任和我聊到,這次成行是受到他同學廖副團長的邀請,毅然決定專程到史國進行為期3個月的肺結核計畫,可見義診是有感染力的,也很開心又有人願意加入義診的行列。史瓦濟蘭相對是「近」一點的義診國度,「只」經過香港和約翰尼斯堡兩站轉機,星期日早上抵達史國,Sawubona(史國問候語),美麗善良的國度,我又來了。【圖:蔡豐州醫師(中)進行燒燙傷病患植皮手術】
沒多作停留,專科護理師Amanda和役男魏志阜醫師,我便即刻起身到史京醫院探訪我擬訂手術的患者,包括唇顎裂、燒燙傷、良性腫瘤、蟹足腫等。尤其是去年我手術的唇裂患者。一年不見,小朋友煞是害羞,躲在媽咪的懷中。看著她小小臉上,唇裂人中長度經過一年恢復情況良好,完全沒有疤痕攣縮,我的內心充滿成就感。畢竟,非洲的義診醫療,往往充滿不確定因素,例如手術後照顧/追蹤困難,尤其是衛生照顧不佳,對於外科醫師而言,陷入術後極易發炎的深層恐懼。【圖:台灣醫療團整外團隊與病患合照】
手術第一天,看到久違的麻醉科醫師Dr. Percy,頓時吃下了定心丸,因為他的麻醉技術經過幾次的合作,淬鍊出精準地「一麻入魂」,克服困難的小兒麻醉風險。麻醉準備時間也由一個多小時,縮短成30分鐘左右,整體的團隊合作流暢度提升,不僅提高了安全性,也增加了單日手術的效率數量。加上Amanda完美的溝通和開刀事前準備,如此,短短5個開刀日,我完成了21台手術。相信、效率和「充滿創意的手術」應該是我最強烈的個人風格,完全自由,不拘泥於傳統的準備方式,無論在台灣,還是非洲皆是。【圖:蔡主任於術後查房並向病患解釋術後照護】
由於上次醫療團訂購的敷料使用率較低,傷口照顧方法和敷料使用,也是我這次造訪重點。我長期觀察到,史國(甚至整個非洲),對於傷口處理幾乎是隨機、任意、有空再換藥、有醫師再手術的思維,更遑論欠妥的衛生習慣。無論是患者本身,醫療機構人員,都存在著同樣隨性的嚴重問題。
例如,有時候病房甚至一週沒有人換藥。星期三早上,我在史京醫院的晨會中演講,主題為「21世紀傷口照顧新觀念」,就是希望能逐漸改變史國的醫療傷口照顧「慣性」。當然,醫療團本身也是種子教官,所以,我期待未來能有長遠傷口照顧計畫,能深入/長期的教育,推動非洲的傷口照料品質。
這次參訪接受了當地電視台、報紙、電台的專訪,分享了我來史國的經驗和理念,同時推廣醫療團的義診範疇。專訪之後,預約手術的患者迅速暴增;我和史國人民的密切互動,也讓他們感受到這份無聲,發自內心的付出,「Promise less, do more」,原因無他,只有我最深切的醫療服務初衷。【圖:蔡主任(立者)於史京醫院院會介紹傷口照護】
最後,賦歸前夕,我也榮幸地,和為婦幼計畫而來的邱弘毅副校長及國合會人員,共同接受史國衛生部部長的頒獎,為這次義診畫下完美句點。(文/蔡豐州,北醫附醫整形外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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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史國衛生部長(右1)與邱弘毅副校長(左1)及蔡豐州主任(右2)等人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