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醫這學期聘請了新任藥學學院院長,由畢業於台灣大學藥學系,University of Michigan藥學碩博士的王惠珀教授出任。王惠珀院長,曾任台大醫學院藥學系所主任、長庚大學醫學院天然藥物研究所創所所長、行政院衛生署藥政處處長等職。編輯部特別請到王院長,分享她的治學理念與未來的計畫。(編按)
人生從來不能規劃,短短幾年,從學術界投入公職藥事行政,又轉換跑道回到學術界。好的是經過台灣社會在用藥文化上的歷練,再回到教育的軌道時,心裡覺得踏實。更好的是到北醫大藥學院,有那麼多年輕學子可以播種,我心雀躍。
我對台灣將藥學穿小鞋,限縮到只是一門研究科技的學問,一直耿耿於懷。對台灣人以產品思維,將身體一國兩制,區分藥品/食品,或區分中/西藥,甚至區分進口/國產藥的用藥哲學,也覺得專業受到屈辱。看著台灣人從「人吃東西」到「吃東西」,到「東西」的思維演變,讓主詞「人」消失,讓「吃」的行為風險弱化,讓受詞「東西」變成主詞,各憑本事促銷藥品/健康食品的眾生相,覺得荒謬。以我母性的風險意識,看著台灣不合理的用藥文化,以及不斷竄升的洗腎病患,憂國憂民之心更是油然而生。
社會用藥的風氣如此不堪,用藥應本著證據(evidence-based medicine)的提法則有如空谷迴音般淒涼。在科技獨大的現代版封建學術體系中,要提倡經典的人本藥學教育,也許會像逆水行舟般困難。但是,以我對藥學的忠誠度,逆水行舟也要教育一批批入世的、具有人文素養的、能進行科技與人文對話的藥學人,成為消費者合理用藥的守護者。那麼,台灣人在與用藥有關的健康照護上還有點希望。 (文/王惠珀)